【肖根】无题（一）
一个写得不伦不类的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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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雨夜。
今夏的台风来得有些早。乔丝成衣店今天早早打了烊，隔着紧闭的玻璃门，那串风铃在风雨里微微晃动着流苏，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啪啪啪啪…”撑着雨伞的行人从店门前匆匆走过，地上的积水被粗鲁的脚步拍得飞溅起来。大概是雨真的太大了，招牌上的霓虹灯发出滋滋的声响，颇有节奏地忽闪着，老板娘乔丝若是看到这景象，怕是当场就要提着晾衣杆去找装修工讨说法去了。
“啪啪啪啪…”刚才走过店门的行人又匆匆折返回来，站在店门口，一边抬手看表一边默数着霓虹灯闪烁的次数，一，二，三，四，五。数到第五下时，秒针恰好走完了一圈。那人走到房檐下收起伞，随手整了整衣服，径直推门进去了。
风铃晃动起来，乔丝应声从内室迎出来，“靛……”“地址。”来人伸出一只手，冷冷打断她，“等一下，还没到。”乔丝摇摇头，领着来人走进内室，指了指桌上的电台。
一刻钟以后，一个披着蓑衣的人从乔丝成衣店里走出来，一头扎进暴雨里。看方向，像是往码头奔去了。
“叮玲铃…”轻快的风铃声很快就消失在狂躁的风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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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就明晃晃地招摇出来，除了地上还有些积水，没有谁还记得昨晚的大风大浪。
乔丝成衣店难得的敞开了那扇洋气的玻璃门，总说要让客人推门进来才有格调的老板娘正一边拖着湿漉漉的地板一边咒骂装修工人卖给她一扇不严实的门。
“你好。”一双锃亮的军靴停在了门口。
“稍等一会儿，我们还没……啊，是小肖啊，你等一下。”乔丝说着就丢下了拖把，跑进内室里取了件西装外套出来，“洗干净了，李处长这么喜欢这件衣服，怎么就老弄些血上去呢？”
“就是看上这件衣服不沁血。”站得笔挺的军人接过外套，冲她点点头算是礼貌，转身便走了。
乔丝目送她走远了，摇摇头，捡起地上的拖把继续干活。
“哎，乔姐，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店里的裁缝老福挥动着手中的晨报晃悠进来。乔丝心疼地看着刚拖好的地，举起拖把对他一阵赶，“怎么？昨儿大台风天的，刮死人了？”“嘿嘿，差不多，”老福小跑到茶座坐下，抬高了双脚示意举着拖把的乔丝，“说是冯家码头的货被人劫了，死了几个看守的。”“哪个冯家？”乔丝一怔，抢过报纸看起来。“还能有哪个？这大上海有头有脸还上得了报纸的还能是哪个冯家？”老福从乔丝手里夺回报纸，给自己倒了杯刚沏好的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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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台风折腾了一夜的冯公馆早早忙碌起来，满地的碎花落叶和着竹扫帚唰唰响着。
冯先生端着咖啡读今晨的报纸，楼梯上的女孩对仆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准备悄悄溜到餐厅，“Samantha”冯先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女孩还是从中听出了严肃的意味，这是个不太好的先兆。她有些泄气的往沙发边走去，还没来得及坐下，管家急急走进来，“稽查处李处长来访。”忧心地看了一眼Samantha，管家弯腰对冯先生轻声报告。“请进来吧，”冯先生放下咖啡，对Samantha点点头，“正好见见客人，你的事，我们等一下再说。”她不甘心地瘪瘪嘴，乖乖坐下来。
瑞斯·李，这位大名鼎鼎的混血军官，现任淞沪警备司令的得意门生，新任上海稽查处处长，在被管家引进门后，冯先生只对他一笑，甚至没有起身握手，只是礼貌性的伸出手示意他坐下，Samantha看着他那张带着异域风情的帅气脸庞，与父亲的儒雅不同，他的脸上透着军人的刚毅，但笑起来又一点没有那些做派，纯粹的亲切。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父亲的不敬，也不客套什么就坐下了，倒像是理所当然的。“Sam，这位是冯先生。”瑞斯开口时，Samantha才注意到与他一同进门的还有一个人——肖。冯先生冲肖点点头，肖则笔直站着，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她在国外呆惯了，一副洋人做派，你不要见怪。”瑞斯责备地看了肖一眼，抱歉的笑笑。“说起来，我们家Samantha也是啊，留个学回来，倒嫌弃起自己的名字了，非让我们叫她的洋名儿。”Samantha嗔怪地瞪了父亲一眼，站起来对瑞斯欠欠身，走到肖面前伸出手，“你好，Samantha·冯”她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与举止一样优雅，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肖，“Sam·肖”军医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友好，甚至没有表情，只是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恢复了站姿。
“Samantha，你与Sam去喝杯咖啡，你们可以聊聊各自的留学生活。”冯先生适时挽回了小小的尴尬，并示意其他人回避，瑞斯也对肖点头示意，“我与冯先生是旧交，你也正好与冯小姐联络联络感情，以后会常见面的。”
后院根据冯先生的喜好种上了许多树，引来无数鸟儿，或是时常来此小憩，或是直接把家安在了这儿，纵是一夜的狂风暴雨也没让冯家的早晨缺少了喳喳的晨语。仆人们还在打扫着满地的落叶，树荫下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凉意，Samantha深吸一口气，身边的军人漫无目的的迈着步子，注意力全在偶尔踢到的沾着水的叶片上。
“Sam”
“嗯？”肖抬起头，仍是面无表情，但黑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这倒让Samantha一时无语了，她将目光转向别处，“我是想说……我们先前似乎见过。”
肖点点头，“乔丝成衣店，当时把你当成了里面的伙计，对不起。”语气很认真，却一点也不像在道歉，目光又回到脚下的叶片上。
肖的直白又让Samantha一滞，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她看着来到室外后似乎突然变得孩子气的肖，气得只想笑。
一只燕子自腿边划过，Samantha摇摇头，两人又继续无言的并肩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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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送走瑞斯和肖，两人没能留下来吃午饭对Samantha而言相当不利，她只好换上小鹿般无辜的眼神央求地看着父亲，冯先生吩咐管家把两份茶点送到餐厅，回她一个不容争辩的温和微笑。
“说说看吧，什么时候入学的，毕业，不，入职了没有？”
“咳！”Samantha一口茶还没咽下去便呛了出来，惊异地看着父亲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后，悠悠呷了一口茶。
冯先生没有追问下去，似乎是无意识地推了推手边的晨报，Samantha迟疑了一会儿，快速考量着，“回国前两年……我只是……”她犹豫着开口，小心思考着措辞，“您应该清楚，军统拿不到真正的图纸是不会罢休的……我……想帮您。”说完最后一个字，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图纸不在我这里，我也想知道真正的图纸究竟在哪里。”冯先生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答应的！我想帮您找到它，保护好它！我会赶在军统之前找到它！”Samantha突然激动起来，受伤的神情让冯先生神色变得凝重。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这太危险，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卷进去，”他轻抚着Samantha的手，有些无奈的继续说下去，“我托了瑞斯帮我调查，顺便照看你，事情会越来越复杂，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向他求助。”信息量有点大，Samantha一边消化一边茫然地点着头。
“那批货不是军火，我会去解释，你派人拿到黑市上便宜卖掉，记住，只卖给拿了医院方子的，若他们买不起就直接送了。”冯先生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批货是？”
“没有记录在册的盘尼西林，自己小心，别让人查到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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